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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再杀只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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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他这么突然一反问,杨幼娘顿觉浑身一震,难道她方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?

“妾室?”

杨幼娘顺着这当口继续往下,“可不么,冯师傅年纪大了,总要有人给他冯家添个香火。冯一是冯师傅的徒儿,妾这才放心将事务交出去的。”

后厨由谁管着,霍桑从来都没在意过,只是他竟不知,冯师傅竟有了妾室。

想来今年他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岁,家中香火还断着,也着实是霍府对不住他。

罢了,让他回家倒也是最合适的安排了。

见他气焰渐渐散去,她瞅准时机再道,“冯一到底年轻,一下替了冯师傅,自然会惹人不快。”

有人不快便会有人生事,只杨幼娘不知的是,他们竟这般沉不住气,也不过是她看几本账本的功夫,便动手了。

看来冯一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。

见他不言语,杨幼娘再道,“听霍庄说,相爷自小身子不好,上好的药材成罐成罐地吃?”

霍桑“嗯”了一声,微微蹙眉,她到底要说什么?

“相爷或许不知,饮食过于油腻,是会解了药性的。”

杨幼娘温柔地劝着,“所以妾吩咐厨房,自明日起,给相爷的饮食尽量清淡些。”

她说得有理有据有情怀又有耐性的,“不过相爷放心,冯一做的饭食都是相爷爱吃的口味,若相爷实在吃不下,再将冯师傅寻回来便是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霍桑冷着脸道,“冯师傅既然家中有事,以后厨房大小事务都交由冯一全权负责吧。”

“喏!”杨幼娘欢喜地冲他行了一个礼,内心亦是兴奋,没想到相爷这般好说话。

她本想再夸夸他,没想到他说完豁然起身,丢下一句“既然后院你已接手,一应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”便撤了。

得到霍桑首肯,距离她的计划又更近一步,她高兴地简直合不拢嘴,真希望他日日都这么好说话!

只是,也不知他今日为何要发火,不是在宫里用膳的吗?难道是宫里的御膳不合他的口味?

罢了罢了,一些不关她的事想多了也头疼,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,便是先将操办赏花宴的钱省出来。

其他的事,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。

只是令杨幼娘万万没想到的是,她下的指令只短短实施了七日,单单从饭食里剩下的钱便能造一座亭阁了。

震惊之余,她在心里又再次狠狠骂了一顿霍桑。

也不知这是多少民脂民膏!

只不过,要想让霍府的财物真正有所留存,靠节约自然是远远不够的,梁师父说过,既要懂得节流,还要懂得开源才是。

思来想去,霍府最多的便是树林子。

若真的要开源的话,眼前最能做文章的,也不过是这一府的树林子。为此她也去细细考察过,除了阵眼上的那些树,其他的树木也不过是占了个乘凉的作用,根本没甚用处。

所以除了池鱼湖旁的那些荒地,这些树木也该能利用起来。

能开多少源就开多少源,这唾手可得的资源可不能白白浪费了。

她正计划着,谁想红芷却来告诉她,说是霍桑要出府公干,大约半月就回,杨幼娘听罢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。

这霍桑是不是上天派下来专门堵她的发财路的?

无奈之下,她也只好先将这计划暂且搁一搁,抽时间料理一下府上那些半死不过的小鬼再说。

说起霍府这些个奴仆,杨幼娘也不知他们得了什么病,非得晚上起身白日里睡觉,白日里天光如此大好,总要出来晒晒才是。

唉,这霍桑的毛病还真不少!

说干便干,她选择了一个天气温和的日子,将那些奴仆们叫了出来,在院子里排成排。

粗略数了数,不包括厨房奴仆,眼下总共有五百三十一人。

好在霍府院子大,这五百三十一人竟能满满当当地站立在那里,只是骤然昼夜颠倒,这些奴仆看着十分萎靡不振。

甚至还有几人明明站着,却还打着瞌睡,活脱脱是个吸不了阳气的小鬼。

杨幼娘依旧半躺半坐在廊下,慢悠悠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小鬼。

红芷轻慢走来,在她耳边道,“因是被打了一顿,杨一说恐不便过来。”

“他这是在怨本夫人呢!”杨幼娘微微挑眉,“既然不便,就着人将他抬过来。”

杨幼娘抿了抿唇,识时务是好事,太将自己当回事,那就不好了。

果然还是欠管教。

半刻钟后,杨一被几个奴仆抬了上来。

这是杨幼娘这么些天再次见到杨一,初见时,她险些没将他认出来,他的手脚被支架子捆得严严实实。

看得出来,四肢已经断了。他的脑袋也裹上了一圈绷带,好家伙!那些人下手也忒狠了些!

看来,若想在霍府开启她那发家致富的计划,首先要将这些个被惯得桀骜不驯的奴仆们管理好才行。

杨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放在了她面前,他哀怨地看向杨幼娘,“小人失礼了,还请夫人恕罪。”

一股十分浓重的伤药味儿冲进她的鼻腔,她微蹙娥眉,这可是最上等的草药啊!心疼!

但面上,她依旧微微扬起嘴角,这温柔的笑意里,似乎还带着一丝慈祥。

“杨一,你可知罪?”

杨幼娘嗓门儿本来就大,而今院落空旷,众人齐静,更显得她声如洪钟,亮堂如雷。

杨一更是虎躯一震,他也没想到拥有如此温柔笑意的夫人,言语竟是这般的,铿锵有力。

“小,小人,小人知错了。”

涔涔地冷汗一点一点从额头上冒了出来,渐渐打湿了裹在他脑袋上的绷带。

“你哪儿错了?”

“小人……小人……”杨一被她问得愣住了,夫人这是要他承认自己管理不善吗?

若是此事,夫人若是因此将他的职务撤了,那他不是什么都捞不着了吗?

杨幼娘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,“你啊你,本夫人如此器重你,才不到半日,你竟将厨房弄得一团糟,还不知错?”

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!

他就知道当日夫人独独提拔他,为的就是拿他开刀,让他成为众矢之的!

他手心有些冒汗,这错他若是认下了,夫人恐怕会借此将他发卖了,可若是不认……

他还在犹豫,却听杨幼娘又道,“我问你,本夫人可曾同你说过,若是遇到什么难事,尽管同本夫人商量吗?怎么?拿本夫人的话当耳旁风?”

杨一:???夫人在说什么?

杨幼娘轻叹一声,道,“将人给本夫人带上来!”

话音刚落,有几个奴仆被几个护卫押送了上来。

杨一双目瞪圆,被押送上来的并非旁人,正是当日欺负过他的那几人。

他不懂,夫人为何要将他们押送过来。

噗通几声响过,那几人被护卫们压制地死死的,灰头土脸地跪了下来。

杨幼娘趁此问杨一,“可是这几人?”

杨一不知所以,由于脑袋上的伤痛,点头的幅度小了一些,“是。”

“恩。”杨幼娘双手环胸,嘴角抿起一个弧度,周身的气度渐渐变得冷了起来。

这陌生阴冷又狂傲的气度就连红芷都觉得诧异。

一般这种压力,只有在相爷生气时才能感受到,看来这几人是将夫人气得不轻。

底下人亦是被惊得低着头浑身有些哆嗦,只有躲在暗处的东南西北庄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夫人这招杀鸡儆猴着实高明。

他们猜的不错,杨幼娘的确要杀鸡,而今日的鸡,就是面前跪着的这几个。

气氛烘托已经到位,杨幼娘这才道,“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霍府自有霍府的规矩。”

“自本夫人入府以来,相爷便将府内上下内务全权托付与本夫人,唉,怪就怪本夫人平日里不爱管事儿,竟今日才知晓这些事儿。思及此,本夫人还真是对不住相爷。”

她边说着,声音也变得软了下去,“杨一是本夫人提拔的人,瞧瞧,都被你们打成什么样儿了?可知你们打杨一就等于在打本夫人的脸?”

“本夫人是相爷的夫人,打了本夫人的脸,自当是打了相爷的脸面。”

她扶住额,十分无奈地长叹一声,“你们也知晓相爷的脾气,你们既打了相爷的脸面,相爷自然也不会留你们了。”

那些跪着的奴仆们个个面露惊恐,起初他们不过是气不过杨一的所作所为,又害怕他去夫人面前告状,所以想背地里教训他。

谁想仗着夫人撑腰,杨一还留了这一手!

有人实在忍不住,直接哭了起来,“夫人有所不知,这一切都是杨一所为!是杨一逼的啊!”

“夫人!小人要举报!杨一每年从厨房所贪的银两,比冯师傅有过之而不及!”

“夫人!去年中元节!杨一从厨房偷走了一条金尾鲤鱼!是小人亲眼看见的!”

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此话一出,众人众说纷纭,都纷纷要举报杨一。

杨幼娘眯了眯眼,她自然知晓杨一是个什么样的品性,杀鸡总要有个肥实的诱饵,这诱饵除了杨一,旁人都不行。

杨一明显也慌了,他心里本就虚着,所以对于杨幼娘的提拔,他一直保持着警惕的态度,就算他被杨幼娘强行分了阵营。

所以当遭到他们暗算时,他第一时间是躲起来养伤,而非去同杨幼娘汇报,他也想就此收买人心。

可惜,他遇到了杨幼娘。

然而杨幼娘对于他们的举报,似乎充耳不闻,“你们这是在讽刺本夫人识人不清?”

杨一:???

众人:???

杨幼娘向霍庄使了个眼色,霍庄会意,从角落里走了出来。

他一身白衣在阳光之下十分耀眼,自从将手里的账目交出去后,他整个人容光焕发,仿若重生。

今日再次见到他,连带着微微翘起的两撇胡子,都横飞得十分俏皮。

“没有规矩,不成方圆,为更好地整治霍府这股以下犯上之风,夫人连夜为霍府定了规矩。”

却见他从袖袋中拿出一张卷轴,缓缓拉开后,他认真读出了卷轴上的内容,“其一:以下犯上者,轻者家法五十,重者发卖奴隶场。其二:不服主子吩咐者,轻者家法五十,重者发卖奴隶场。其三:质疑主子者,轻者家法五十,重者发卖奴隶场。其四:不如实向主子禀告者,轻者家法五十,重者发卖奴隶场。”

在场有卖身契的,还能有朝一日得了贵人抬手之幸免了贱籍,而奴隶场里的奴隶是贱籍中的贱籍。

他们没有卖身契,他们永远都无法摆脱贱籍。

极其简单粗暴的四条家规,让五百多人哗啦啦一阵全都跪了下来,他们谁都不想去奴隶场,那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,就是地狱。

杨幼娘轻瞥了一眼,只啧啧一声,这效果还不够。

于是她问霍庄,“庄管事,这几人本夫人该如何处置啊?”

霍庄回看了一眼卷轴,道,“回夫人,以下犯上,不服主子吩咐,质疑主子,不如实向主子禀告四者齐犯,该发卖奴隶场。”

那几人慌了,还想要恳求,奈何被护卫们控制着,他们根本无法动弹。

杨幼娘满意地点点头,“那便发卖了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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