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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,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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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初秋的草地让人心旷神怡,钱江又是一位培养出信任直觉的成年人,面对镇西侯的反问,让他写信让皇后发话,钱江笑着,只觉得身前身后都坦荡,面前的这个人他不像心里有鬼。

  钱江匪夷所思的得出一个结论:“这里没有别人,侯爷您就透句话给我可好,”

  “我说的还不够多吗?”镇西侯心想我不是亲口回应你,我的理由一旦拿出来将天下人信服吗?

  钱尚书是这样想的:“是您和娘娘定下的计策,三王总是盘踞京里,外省看他们不顺眼,公文已经不怎么发,各省自执其政,有娘娘在京里,钱粮还是送的,只是克扣下来,娘娘的密旨嘱你自立为王,先把三王哄骗离京,让全国的民生先行恢复?”

  钱尚书不管户部,也知道先皇在时的户部风光已经不存在,而不管怎么打仗,民生是第一件事情,他就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。

  三王住在外宫,对皇后娘娘也随时是把快刀。

  这样的一个结论实在是太太......镇西侯在心里一连几个太字,也没有连贯下去。

  他深吐出一口气,还是刚才那张沉默脸儿,随便钱江怎么想吧,他怎么想都对,反正谢家要夺天下。

  钱江再试试身前身后的风向,秋风徐来,郊游令人说不出的舒畅,他再次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,和镇西侯约法三章。

  “你要打可以,不可以置娘娘于不顾。”

  “那是自然,你可以放心,我这边一亮旗号,三王的心全在我这里。”

  听到这句话,钱江更加认定自己想的是对的,他再说第二件。

  “你不可以破坏全国现有的民生,这几年已经折腾国力,老谢,你就是到手天下,其实是个空壳,到处是狼烟,荒城没有人,恢复起来不是十年就是八年,你要这天下有什么用?”

  钱江循循的劝说着,自己的话把自己都感动到,他在这里鄙夷一下开江侯,拍屁股走人是容易的,把镇西侯这老虎往正道上引,那才叫不容易。

  忽然钱江一愣,老子是兵部尚书,几时干起宰相的活计来?

  也罢,天降大任与斯人,轮到自己头上就得扛起来。

  他一番话自己得意的不行,听得镇西侯只暗暗好笑,他如果想折腾国力,直接进京宣布登基,然后殿下们、郡王们、外省不服的人一起来战,那才叫折腾国力吧。

  毫不犹豫的答应:“那是自然,打仗打出民不聊生这种,我谢某坚决不做。”

  前两件答应的这么痛快,钱江的第三章出来也不含糊,他笑容满面的语气里带着委婉:“三,我一直敬你是个汉子,我刚才说出我的猜测,你这样做只怕也是保护娘娘的一种措施,我今天也看到你西疆粮足兵强,相信你没几年就风光的进京,到时候如果娘娘还在的话,当以娘娘的话为尊。”

  镇西侯微笑:“如果娘娘不在了呢?”

  钱江抚须但笑不语,就皇后娘娘那身子,谁都不敢保证明天京里就发丧,他第一句话扣住照顾到娘娘,第三句话是娘娘还在的话就如何如何,如果镇西侯进京而娘娘不在了,三王本身就镇不住天下,你们就争吧。

  谁赢,老子向谁称臣。

  或者谁是最适合当皇帝的,就向谁称臣。

  他斜眼瞄瞄镇西侯,如果你按我的三句话做的话,这皇帝十有八九是你的。

  钱江只问镇西侯:“第三条你答应吗?”

  镇西侯想想这条也正中下怀,他虽私自离京,看似带走一大拨的人,其实留在京里的依然有人,要说这个国家里谁最想保住皇后娘娘的命,当数镇西侯。

  皇后手里有他祖孙三人是皇嗣的铁证。

  “行!”镇西侯一口答应。

  钱江大笑着伸出手来,两个人轻击三掌,就此约定。

  钱江既然不走,片刻后,一辆马车过来,钱江的儿子骑马在车旁,车里钱夫人。

  钱公子笑道:“说郊游呢,父亲和谢伯父还在这里说话,我已经打得猎物,中午咱们就吃这个吧。”

  他的马上挂着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。

  钱江笑笑,和镇西侯下马,就地生篝火,大家心照不宣的碰几杯酒,钱夫人遗憾没有请侯夫人出来,钱公子遗憾没有叫上谢二,和谢御等刚认识的谢家子弟。

  兵部尚书的儿子自幼爱棍棒,谢润温柔亲切,钱公子却很少提到她。

  .....

  西疆二十一城,加上后来添加的十一座新城,现在共计三十二座城,在这所有的城池里面,首府西疆城还是最大的那座,自谢明辉那一代起,把西疆城越扩越大,分出内城和外城,镇西侯府处在内城之中,占地的面积仿佛皇宫在京里的比例大小,不可能有皇宫大,但如有意外,镇西侯府是另一座小型工事。

  这府第里除去有几个校场以外,还驻扎着亲兵家将,再就是粮仓干菜库都俱全,而当家的人,侯夫人和少夫人管家的地方也不可能小了。

  曾宝莲送走公公,回家用过午饭,见公公还没有回来,抓住钟点睡上一觉,起来坐到议事厅里,这里已有二、三十个男女管事等候。

  主管田地的是家生子儿配家生子儿,两家随主人都姓谢,就只称她丈夫的名字,来田家的。

  “少夫人,工部侍郎现在去另一座新城,他刚圈起来的地方里,增加良田一万亩,只是人手还是不够。”

  另一个管事的名叫进财家的,她笑道:“来田嫂子不要着急,这马上就要秋天,外省的难民又要到西疆,你就有人手用了。”

  来田家的笑道:“我也在等这批难民呢,哎哟,这话不应该说吧,哪能就要秋收盼着人家逃难。”

  管事的有宝家的也笑:“看嫂子说话,逃难也不是咱们造成,你有人手使用不就行了。”

  来田家的失笑:“这话有道理,不过再回少夫人,我不止缺少种地的人,还缺少管事的人。”

  曾宝莲听着他们的话,心思回到京里那些亲戚上面去,公公从京里接出来的人,大部分是官员,自己家和张家接出来的亲戚,没有几家人不说,又有两家决定做生意,在农耕上面添不成人手,如果四奶奶肯种地.....

  这样一想,四奶奶张牙舞爪的模样闯到面前,曾宝莲想想还是算了,别弄来个奸细那就淘气了。

  等来田家的说完,期盼着自己给她增加人手,曾宝莲笑道:“我早就准备一个贴心的人手给你。”

  “那敢情好。”来田家的堆笑。

  曾宝莲招手:“丰年进来。”

  垂手的丰年从外面侍立的队伍里走来,面上红云一片,她许的亲事不是别人家,就是来田家的儿子。

  曾宝莲看着她不无内疚:“因我这里忙碌,把丰年她们四个留到今天,现在京里娘娘也看过了,回来家咱们各自过日子,”

  她在这里停顿一下,很多的传言说公公要起兵声讨三王,如果真的声讨三王,那么粮食也好、管事的也好,更要早早的安排好。

  向来田家的笑,又看着有宝家的笑,有宝家的是喜春的婆婆。

  “我今天就把丰年她们给你们,趁着现在秋收还没有到,事情还不算最忙,把她们四个人的亲事操办了吧。”

  喜春、抱竹和桃符涨着脸也进来,同着来田家的、有宝家的一起叩头。

  抱竹、桃符许配的也是家生子儿,两家的公婆往来外省做买卖,两个人的丈夫跟着世子谢运当兵,从亲兵一路升起来,如今各是小军官。

  曾宝莲心里喜欢,嫁白芍、杜贞的时候,就好像嫁自己的姐妹,嫁丰年、喜春、抱竹和桃符就好像嫁自己的女儿,东西是早几年就准备好,现在拿出来用上就成。

  她只说两句:“我是要喝喜酒的人,母亲也说了去。”

  来田家的、有宝家的喜出望外,府里面的下人们婚娶,侯夫人和少夫人经常去,不过这还是一件大喜事情,丰年和喜春到底是少夫人房里亲侍的人。

  安排完这一件,曾宝莲打心里痛快,顶替丰年的丫头杏花进来回话:“侯爷让少夫人去书房说话。”曾宝莲急忙忙过去,路上外面的传言浮上心头,都说公公要起兵,难道是说这件事情吗?

  她是最后一个到的,容氏已经在里面,小厮把房门关上,这里只有四个人,镇西侯、容氏、谢运和曾宝莲。

  镇西侯很严肃,拿出一卷东西,又是一根簪子,簪子是赤金的,也许房里光线暗的原因,带着陈旧,不是寻常的金首饰经常的炸一炸,永远黄澄澄的招人喜欢。

  侯爷把簪子放在手边,把那卷册子一样的东西拿给容氏,嗓音紧绷近似严厉:“你看,再给媳妇。”

  容氏和曾宝莲心尖都是一颤,难道家里出来奸细,如果不是婆媳手底下的人,犯不着这么认真的关门闭户。

  容氏小心的接在手里打开,曾宝莲悄悄的看婆婆脸色,想先从婆婆神情里看出什么。

  容氏直接直了眼睛,杏眼本就乌黑溜圆,瞪到丈夫面上,不认识的左看右看,这让曾宝莲暗暗焦急,她看到的容氏这模样,分明是震惊过度,看来家里真的出了奸细。

  是谁呢?

  少夫人开始一个一个的暗自推敲,就看到婆婆的眼神又变了,又瞪到丈夫面上,那表情好像也不认识自己丈夫,陌生的很。

  曾宝莲又着急了,这到底是怎么了,容氏用心的看册子时,曾宝莲用心的看婆婆。

  容氏几乎是憋着一口气,把谢明辉手札看完,再看谢龙手札,看到谢龙的孙子时,想起媳妇还没有看,把前面两本递到曾宝莲手上。

  曾宝莲陪笑欠身接过,打开的时候千仇万恨,如果是她手底下出来的奸细,决计不能轻饶。

  她看完前面几行,徐氏有孕徐氏意图自尽,顿觉后背绷的紧紧的,她在家里就喜欢看祖父手札和与曾祖父有关的卷宗,管家后又认得一些字,往下看不难,就往下看。

  整个人的毛发都要竖起来。

  “龙儿本是龙种,这孩子养在我家里,竟然是委屈了.....”

  她和容氏一样的表情,瞪大眼睛看公公,再就不认识的看自己丈夫。

  然后憋一口气,也和容氏一样几乎不喘气了,一口气往下面看去。

  容氏先看完,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,她的丈夫是皇嗣,她生个儿子是皇嗣,她的孙子是皇嗣。

  镇西侯把第二卷东西递给她,容氏迫不及待的接过,这是三王的家谱,论起来三王的血脉远,谢龙的血脉近,而且自谢龙以后嫡子嫡孙,每一个都根正苗红。

  如果从皇帝那里算,徐氏没有封号什么也不是,用民间的说法,谢龙是私生子。

  所以谢龙也想到这里,所以他不允许后代子孙纳妾,从他开始嫡子嫡孙。

  谢龙自己高兴就行,而这个时候拿出来的话,先皇去世,平王逃走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西疆,但谁会把平王当成扶起的人,谢家竟然成了最有力的竞争者。

  容氏飞快翻看完三王家谱,谢家其实还有别的郡王等家谱,不过现在不用拿出来了,郡王要么没落,要么早就隔得太远,犯不着记。

 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,容氏迅速把三王家谱塞到曾宝莲手里,夺走她在看的先祖手札,重新再看一遍,这回边看边推敲。

  曾宝莲还没有从她的公公是皇嗣,她的丈夫是皇嗣,她生下的儿子是皇嗣里走出来,就看到三王的根基落后。

  她有些字不认得,就那么顺下去的,反正也懂了。

  婆媳相对着瞪瞪眼,随后容氏起身,曾宝莲起身,向着镇西侯拜下去:“侯爷想怎么样,家里理当支持。”

  都是亲眼进到京里看过,每年安置外省前来的难民也由婆媳主持,既然都有份当皇帝,何必一定要选三王。

  容氏本就是个出身骄傲、家世骄傲的贵夫人,曾宝莲身上流动着先祖桀骜不驯的血脉,而即将到来的战役终究要打,这对婆媳也悍然的没有后退。

  镇西侯扶起容氏,谢运扶起曾宝莲,夫妻们相对露出彼此欣慰的笑容。

  镇西侯父子欣慰的是妻子和家人没有退让,刚刚得到真相的容氏婆媳欣慰什么呢?

  欣慰她家竟然是皇嗣?

  婆媳们以前也没有想过造反这种事儿。

  反正对着父子的笑,婆媳们由衷的笑得相似,四个人见到对方的笑容,都觉得满意极了。

  离开书房的时候,容氏脚步稳稳,曾宝莲脚步稳稳,从书房出去到正房有一段距离,有时候容氏婆媳坐车轿过来,这样走的快些,可是今天她们只想走走。

  等待在书房门外的轿子过来时,容氏摆手:“我和少夫人走几步。”又让跟的人不必跟太紧。

  婆媳一前一后的走着,容氏忽然脚一软,身子往下面一坐,曾宝莲去扶时,扶起婆婆,自己腿一软,她结结实实坐到地上,衣裳还是薄的时候,地面虽然平,也摔的屁股痛。

  这个地方不好说出来,曾宝莲忍着痛,接住容氏伸来的手,容氏还是让跟的人不要太近,婆媳互相搀扶着,在一旁的小亭子上面,要来热茶各自喝两碗,心里那扑通扑通的声音慢慢的下去。

  她们没有谈论的心情,容氏说声走吧,婆媳各回各的议事厅上,没过一刻钟,发出一个又一个的吩咐。

  曾宝莲主管的是家里内务,她心平气和的打发走一个又一个的管事。

  “去外省,去最远的地方,把所有的干菜干肉干果干草药,等等好储存的全买回来,越快越好,要做得隐密。”

  “只要外省卖粮,买,要做得隐密。”

  容氏主管整个西疆的内务,让拿出账本:“所有的粮种共计多少?”

  跟她的丫头要么心算过人,要么珠算迅速,飞快报出稻种、麦种、菜种等的各项数字。

  “除去留存的,余下的全发出去,只要人力跟的上,凡是空地都洒上,不用挖坑浇种,没那功夫,除去他们自己的田地侍候好,余下的天儿全部洒种,天自会下雨,地自会生长,就算是最后收不着喂养鸟兽,鸟兽也是储备的粮食。”

  普遍认为秋天不是播种的季节,那是不能种冬小麦,而且两个月内就可以长成的菜能种上一批。

  这样的大面积洒种,鸟兽肯定是个祸端。

  西疆的侯夫人手中有权力,再吩咐道:“让人去告诉各城的将军们,秋收以前把附近林深草密的地方狩猎一遍,鸟兽可以有,不能伤到人。”

  说着话,谢雨霖带着谢润谢御进来:“母亲,我饿了,我要吃桂花鸡汤、桂花酱鸭、桂花鱼......”

  她再次跑得满头是汗,额头上乌发贴在肌肤上。

  容氏难得的没有骂女儿,而是掏出帕子帮她擦干净,对着女儿笑逐颜开。

  看吧,这是位不折不扣的公主,按侯爷的话御哥登基,这是大长公主。

  这是位公主呢。

  容氏说这话的时候,忘记她是太皇太后,她只顾着疼爱女儿去了,二姑娘要当公主了,怎么还能骂她呢?

  谢雨霖带着侄女侄子讨菜成功,出来问道:“我今天哪里不对吗?”

  母亲竟然没有说又弄得满身汗,整一个野丫头,反而乐个不停,谢二姑娘认为怪事全出在自己身上,比如需要雨的季节她能带来雨,也算怪事。

  母亲忽然喜欢了,这和下雨一样是好事情,可也是怪事。

  谢润刚得到一块红豆糕,小心思全在糕上面,不过她向来是姑姑的贴心人,含糊地回道:“姑姑今天没吃糕。”

  “我这两天吃多了红豆的,我要吃桂花的。”

  谢御手里拿着新果子:“姑姑今天没抢整盘的果子。”

  “我进来时吃过了。”

  谢雨霖最后也没有得到答案,带着侄女侄子又去嫂嫂那里,讨要今年的桂花蜜饯,虽然没正式的到秋天,有些地方桂花早开,她要的都不难,曾宝莲也一一满足。

  .....

  西疆首府的夜晚是美丽的,这座西疆最大的城市像个巨人伫立在三十二座城的中央,没有得到新城的岁月里,西疆是通往国外的门户,商铺带来巨大的利益,除去打仗的时节,西疆没有宵禁。

  十一座新城护卫在外围,让西疆城的各项交易更有安全保障,再加上这里形成巨大的人流和交易量,夜色下的商铺开放着,夜幕下的灯烛光直放到天际。

  开江侯坐在旷野里喝着匆忙烧就的热水,眺望着远方那经过一天的奔马已看不见的城池,脑海里刻印着这几天见到的夜景,他不得不承认,谢家如果想要天下,倒有争夺的本钱。

  鲁康见到祖父沉思,白天感受到他的焦急不再出现,抓住机会抱怨两声:“祖父,约架不去等于认输,谢二会把我笑一辈子的,要是家里没有急事,咱们也离开西疆只有一天,您先回去,我还到谢二家里住几天。”

  鲁临对着孙子唏嘘:“康儿,这门亲事算了吧。”

  关于亲事,鲁夫人很高兴的对鲁康说过,她认为谢二姑娘有礼貌又才艺双全,在京里就想定下来。

  鲁康这就一听就急眼了:“凭什么啊,她的牙被我看光了,她还有钟江郡王和东王家那不要脸的世孙盯着呢,祖父,亲事是你和祖母说要定,现在你说不定,有问过祖母吗?”

  这是野外,鲁临和孙子说不清楚,他默不作声的吃饭,饭后继续“逃亡”,他得在今天晚上过去西疆离外省的最后一座城,后天一早大概就能到外省的地界。

  到那里才能真正的放心。

  可是他离的越远,越是回想西疆城的夜,那是繁华的地方,远比京里还要秩序井然。

  鲁康气呼呼跟在后面,最后让夜风吹得开始掉眼泪,用袖子擦过再擦止不住,索性在马背上痛快的掉一回,内心打定主意,回家去请祖母作主,他现在喜欢上谢二,他就要谢二这个姑娘。

  繁华的街道上面,谢家一共六房都在这里有府第,大将军谢振一身青衣走出家门,对着不远处的侯府看看,摆手阻止家人:“不用备马,我走走就到。”

  二将军谢招也差不多的时候出门,只带一个小厮步行负手。

  三将军谢执、四将军谢搬、六将军谢提,他们大约同时的到达镇西侯府上,应镇西侯的邀请而来。

  问声侯爷却不在书房,迎客的家人笑道:“侯爷在香堂,请老爷们在那里说话。”

  五位谢家的隔房当家人,从不同的角门进来,对着香堂走去。

  曾宝莲一个下午都在亢奋里,听到回话说几位叔伯进门,她的心跳动的更加厉害,真的要当皇帝了吗?这样想着,然后脸面前的家事实在繁多,哪怕西疆准备多少代,现在需要准备的仍然太多。

  打一仗需要什么,少夫人儿女都已八岁,无疑是清楚的,打一场全国性的战役,翻倍儿的准备就是。

  除去土地足够以外,粮食、战马从长远来看无一不缺,曾宝莲定定心神,神思重回到管事说的话上面,她从白天出来直到这个时辰没有回过房,据她知道的,她的婆婆容氏也是这样,家里大战的气氛充满在空气里,几乎每个下人也猜出来,每个人面上洋溢着笑,心底带出来的喜悦全看得懂。

  自从三王进京,就有无数人和书信前往西疆,频频的激将镇西侯进京勤王,频频的邀请镇西侯共同声讨,和三王打一仗已经成为全西疆都知道的事情,没有人奇怪,都觉得终于要开仗了,好兴奋。

 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,全国看着西疆说话,镇西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挺起胸膛荣耀无比,对于容氏和曾宝莲交待下来的事情心领神会融会贯通甚至另有建议。

  主仆接近激动的商讨着,主人激动的为什么她当然明白,仆人也自觉得自己是明白的。

  这种心情也出现在就要步入香堂的谢家五兄弟胸怀,能看到其它人的身影时,五兄弟镇静的面容没法平静,大家笑着,从眼神里宣泄着自豪的神采。

  这自然是指没有谢家的话,外省哪一个敢奋起声讨三王的?哪一个敢平安无事的跑到京里逛一趟,把兵部尚书工部里侍郎另外的大小官员也接出来的,而且还杀了一个人。

  “大哥。”

  兄弟们对着谢振称呼着。

  “哎。”

  谢振答应着。

  “侯爷终于要动手,看来娘娘在京里给了消息,”谢家自谢明辉那一代以前满门忠烈,镇西侯迟迟不向三王开战,兄弟们都以为他等待那战到最后真正的皇嗣出来。

  可是三王实在不像话,听说眼里没有娘娘,直接就进驻外宫,三王执政没有出现繁荣繁华,反而声誉越来越糟,谢家兄弟们闲着没事的时候,自己在家里吃着酒推敲着所有的殿下和郡王,包括几位公主的后代也算进来。

  平王第一个勾掉,此人不算。

  三王么,小北王年富力强,暂时还不能算他们中间不出皇帝。

  钟江郡王、黄城郡王、汉江郡王.....远丘郡王家没落的早,除去鲁临因离远丘郡王家近,才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。

  谢家兄弟挑不出来,最后还是给镇西侯挑,镇西侯迟迟的不挑人选,进京是杀了人回来的,显然心中笃定,在谢家兄弟来看,皇后娘娘没有密旨也有准确的话。

  兄弟们谈论着走入香堂,胸膛内涌动着即将大战的欢呼,谢家的人为战而生,战场是他们的灵堂,这一回师出有名战而有道,他们看到镇西侯的那一旋,内心导致眼光充满热烈和期盼。

  镇西侯背对着他们,负手在看阁子上的先祖灵位,自谢明辉往上还有数代呢,他们铸就谢家的战功,谢家的地位,也生出谢明辉这位生而大义死而不朽的好儿男。

  对于谢龙以后的子孙们,谢明辉称得上生而大义死而不朽。

  “先祖,儿孙终于要给你们报仇了,这一口气扬眉而出,不得天下决不归还。”

  镇西侯听到脚步声,他知道兄弟们来了,可是他的话还没有默完,他眼含热泪继续说着。

  “我当以谢家人的身份扫荡乾坤,以谢家人的身份挥师京门,我将以谢家人的身份踏上午门,带着谢家的儿郎步入金殿,等御哥坐到那位置上,全天下的人都知道,他养在谢家,是谢家的孩子。”

  徐徐而有力的无声说完,镇西侯转身看向兄弟们。

  他姿态傲然,出群难敌,眼神里闪动骄傲的光芒,兄弟们更以为自己猜想的对,一拥而上的围住他,纷纷问道:“老五,娘娘哪算立谁为皇嗣?”

  镇西侯一个一个的端详兄弟们的眼神,结局如何,他当然是想过的,从小一起长大的,长大一起征战,兄弟们辅佐他们这一房已有几十年,隔房的叔伯及祖父们辅佐他们这一房数百年出去。

  直到此时,镇西侯也当自己是谢家人,根深蒂固的谢家人。

  他昂着脑袋,没有拖泥带水,没有任何解释,拿一个字回答。

  “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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