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章 莫名囚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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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欢颜不知道后来赫连玦怎么对付了周海蓝和赫连羽,只是当她醒来,已经不在雪园,而在朵朵曾经住过的华丽洋房里。

金与白交织出特有的奢华与宝贵,梦一样的房间,睁开眼睛的瞬间还以为自己就是公主。然,短暂的迷离后是更深沉的痛。

掀开被子欲下床,脚刚沾了地,便整个人瘫软了下去。几天几夜不吃不喝,她虚弱得如同轻轻一折就断的柳。

“小姐,你怎么下床了?医生吩咐过,你要好好休息。”一名女佣打扮的人快步走来,将云欢颜淮扶了起来。

虚弱喘着粗气:“这里是哪里?我为什么会在这?”两个问题耗尽她所有力道,胸膛剧烈起伏着,仿佛下一秒便会断气。

女佣满脸担忧,细细帮她盖好被子:“小姐,你先别说话,好好休息,我找医生来。”

急急转身时,发现手被人握住,她不敢用力挣脱。云欢颜虚弱得仿佛风一吹便会消失不见,整个瘦得皮包骨。

“小姐,你先松手,我去找医生来,有什么话等你恢复了元气再说,好吗?”女佣的小心翼翼让云欢颜有种自己很重要的错觉。

念头一起,自嘲笑出声。她只不过是件工具,宿命安排给赫连玦用来打败周海蓝的工具。如今,他胜利了,取得自己所要的一切,自己这个工具应该被随手丢弃才是。

但心中的牵念使她不能放弃,即使自己已无一丝利用的价值。她有一个贪心的愿望:“我要见赫连玦。”

“小姐,玦少不在。你先松手,让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,好不好?”看着云欢颜越来越虚弱,她真的好害怕。

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,她无法向玦少交待。

在女佣哀求,泣然欲泣的眼睛里,她仿佛看到了妹妹的影子。愧与痛同时涌上,手指最后一丝力气流掉。

女佣如释重负,快步跑出去找来医生。

若不是痛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还活着,云欢颜真会以为自己到了天堂。她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,医生,佣人围着她转,嘘寒问暖。

除了没有自由,她简直享受着公主一样的待遇。

可是,她不要再被他所骗了。那样残忍利用她后,今天的一切算什么?愧疚的补偿吗?她不需要。

如果他真还有一点点良知的话,就让她走。放了她妹妹,让她好好安葬母亲。从此,就算到了黄泉也只是陌路。

然而,不管她怎么哀求,威逼,甚至是以命要挟。所有人都不告诉她玦少在哪里,她仿佛被另一个更加可怕的阴谋包围着。

越想越心惊,她已经傻过一次了,绝不能再犯第二次。

见所有人仿佛很担心她的身体,于是,她唯有再一次利用残躯。滴水不进,不管女佣的哀求,医生的劝告,她说,如果玦少不来见她,她就一直不吃东西。

这样的行为着实有些可笑,自己只不过是他利用来对付周海蓝的工具而已,他又岂会在乎她的生死?!

然,现在的她别无他法,就一蠢到底吧。

以这种愚蠢自虐的方式逼赫连玦出来见她,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可笑。可是,她已经什么都没了,家没了,爸爸妈妈也没了,没有能与他谈判的资本,除了这副残躯。

时间一寸寸流逝,她很累,浑浑噩噩。有时会被女佣温柔而担忧的声音唤醒,坚决狠心拒绝她的好意后继续睡。

大多数时光她是在梦中度过的,那里有太多可怕,太多冰冷,过多过去和残忍与美好重叠。但相较于不可预知的未来,她想那里是幸福的。

白昼来了又走,黑暗覆盖大地,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撑过了几天,也不想也过多期待赫连玦能来见她。

就这样吧,她真的好累好累。唯一的牵挂已在万里之外,她已无法再为她做些什么了。现在只期望朵朵能坚强点,再坚强点。

“你以为这样折磨自己我会内疚吗?”冰冷的声音仿若在耳边,却又似遥不可及的九天之外。几天滴水未进的她十分虚弱,声音很飘,夹着寒气,她是被冻醒的。

睁开沉重的眼,赫连玦盛怒未散的脸就在眼前。刚毅的轮廓紧绷着,仿若一把钢刀要锯开她。蓝眸因怒气而氤氲,蒙上神秘的灰白,更加令人看不清。

干裂的唇微微上扬,扯破枯皮,渗出丝丝血迹,她不在乎,继续往上扬,直到弯成一个胜利的弧。“你还是来了。”很轻很轻,细如蚊蚋。

原就虚弱的身子更是飘浮在半空,翩翩没有一丝重量,仿佛随时可以张开翅膀飞上天。

“愚蠢至极。”骂了句,眸中似乎掠过一丝什么,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“我要见妈妈。”不是商量,不是哀求,是告之。

蓝眸瞪着她,一瞬不瞬,仿佛要看透她凭什么这么自信的原因。她很平静,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痛苦悲伤,只是十分孱弱的身子泄露了她的哀痛。

那精致的脸那么小,小得还没有他的巴掌大。原就纤细的骨架更是一折就断,看着这样的她,不可否认他心里有愧。

一直以来他都在利用她,利用她的感情,利用她的信任。一次次将她推向死亡的边沿,一次次欺骗让她为了生存苦苦挣扎,视而不见。

暗中甩甩头,甩掉那一缕不该存在的心软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她是周海蓝的选择,亦是宿命的安排,怨不得他。

怪只怪她拥有了超乎常人的东西,所以,必须经受更多的磨难。

最后一次,只要她乖乖配合。等事情结束后,他会补偿她的。但现在她必须听他的,一切一切。

四目相对,空中火花四溢。云欢颜无畏无惧,坦然与之相视。在看到他那么残忍地对待赫连羽后,她的心已死了。

对他最后一丝怜悯消失了,他可以不择手段对付一个如此信任他的人,还有什么事,是他做不来的?

“你凭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?”白牙闪着冷光,那是魔鬼的冰寒。

坦白地摇了摇头,身体十分虚弱,声音却坚如磐石:“就凭你把我带到这里。”她在赌,赌自己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。

蓝眸闪了闪,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细致的肌肤,滑如凝脂的触感令手指产生了几丝眷恋,却不得不加重力道捏住她的下巴:“云欢颜,你很聪明也很蠢。凭你可以威胁得了我吗?”声音极冷,森森寒气自牙齿缝里吐出,在光洁的肌肤上结了一层寒冰。

“我只想给妈妈烧些纸钱,扫扫墓,这样的要求难道过份吗?赫连玦,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?”脑子里浮现李秋怡为她撞缸而死的样子,那血粘成了她眸底的颜色。

悲伤和怒气燃亮了脸颊,几丝绯红悄然浮现,使她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。

许是被她眸底的痛苦感染,一向冷硬的心竟痛了一下。为了寻找亲生父母的下落,他被周海蓝控制了二十几年,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没人比他了解得更深刻。

可是,现在还不是让她见李凤间的时候。眨眨眼,眨去里面多余的情绪:“我可以告诉你,李秋怡没有死,她没有墓可以让你扫,但你现在必须吃饭!”

“什么?”惊喜瞠大眼睛,里面晶亮得仿佛聚集了全世界所有光芒。费力直起上半身,手不由自主抓着赫连玦的衣领,颤抖的声音是想信而不敢信: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我妈妈还活着,她还活着?”话一出口,压抑的泪决堤成河。

云欢颜惊喜的样子倒映在蓝眸里,心竟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狂喜,划过一丝甜。手指欲为她拭去泪,猛然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动作时,僵化成尴尬的姿势。

“我没有必要骗你。”此话一出,云欢颜更加激动:“让我见见她,让我见见妈妈。”收紧手指,人更加倾靠向他。

晶莹的泪成串成串往下掉,似断了线的珍珠,他很想伸出手去接。却在意识到之时,一把推开她。

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,整个人站了起来。高大的身躯散发着疏离与冷漠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!”一句天堂,一句地狱。

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云欢颜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,再从天堂跌落深渊的巨大起伏。

“为什么?”颤抖得声音满是惊恐,唯一不方便的原因就是他在骗她!可是,她不愿相信自己。她宁可相信妈妈还活,她还海着。

蓝眸已恢复到最初的平静无波,轮廓刚毅,每一道线条皆刀削的冷硬,薄唇紧抿着。

他的每一秒迟疑都是把刀凌迟着云欢颜惊乱的心,双眸紧紧盯着他,不敢眨动,里面的希冀那么明艳又薄弱。

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赫连玦才开口:“她伤得很重,需要休养,而你现在不能出门。”给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,转身大步离开,不给云欢颜再开口发问的余地。

望着那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,云欢颜眼底的希冀渐渐熄灭,直到成了一堆绝望的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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