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宫第一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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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那这余才人为什么还把她带在身边呢?”

  祝婕妤耸了耸肩:“谁知道。”她没斗过,脑子在这方面也不是很够用。

  “不会连累到咱们吧?”

  “说不准。”祝婕妤叹息,“人多是非就多,虽然我是很喜欢热闹的,但在这宫里头……还是一个人住更好些。”

  说着又去把手指上的戒指,“诶,对了,方才拿的奶豆腐还有吗?”

  “还有的。”

  “再上些来。晚上就吃锅子吧,尚食局不是新来了个蒙古厨子?他做的锅子肯定正宗。”

  玉桃笑着应下。

  戚莹的出现,倒是把祝婕妤的馋虫给勾了起来。

  她这个草原来的还没如何呢,西偏殿那倒是把奶茶、豆腐和锅子都安排起来了。

  反观戚莹,却没有这么好的胃口。

  尚宫局也给她添了一个婢女一个宦臣,婢女被她改名叫阿梨,宦臣叫胡山。

  她才从西偏殿回来,就派阿梨先去打听一下祝婕妤的底细。

  阿梨可比她带来的阿橙要机灵得多。

  不多时就把祝婕妤的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,“祝婕妤是圣人还是太子时就入了东宫的,老家在福国,不过出生之前父母就来了咱们禄国。”

  戚莹眉梢一挑,也是异国人呢。

  福、禄、寿、喜四国是如今最大的四个国度,其中福国人擅占卜、禄国人最有钱、寿国人重养生、喜国人最乐观。

  其中禄国和寿国最交好。

  所以贺闳才娶了寿国公主陶如意为后,其次就是喜国,禧贵嫔就是喜国人。

  再次才是福国。

  所以这祝婕妤位份不高,也不是很得宠。

  “不受宠?那我瞧她派头可不小呢。”

  “美人只比婕妤低了一品,出身同样高贵,才貌更是不输她,以祝婕妤的能耐,没能力拉拢,自然就得先立立威风,免得日后不好过。可依婢子看,这是心虚了呢。”阿梨笑得讨好,“婢子听说对面那位余才人,可是在那足足坐了两盏茶的功夫呢,可见她资质平平,人家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呢。”

  戚莹听着这恭维很是舒坦:“多留点心。”

  阿梨应得干脆:“美人放心。”

  戚莹又问:“如今后宫格局如何?”

  这是询问,也是试探。

  阿梨答得利落:“如今的后宫是薛贤妃掌权,太后在旁虎视眈眈,皇后殿下是个不爱管事的、膝下无儿无女,不足为惧。盈妃爱玩、庆昭仪清高、禧贵嫔因为凑热闹惹圣人不喜,其余的低位更是没什么宠爱。圣人勤于朝政,并不耽于后宫,所以如今并没有谁是盛宠的。”

  戚莹赞许地看她一眼。

  不错,够机灵。自己只让她去打听祝婕妤的事,她倒是探回来不少消息。

  “所以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凭美人的资质,不必去依附谁,只用心侍奉圣人,成为这后宫第一人就是了。”

  戚莹心口热热的。

  后宫第一人?

  她可以做到吗?

 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,如今皇上后宫虚空,有能有才者甚少,唯有一个薛贤妃也是年老色衰了的。

  而她才十七岁。

  她还有无限可能。

  戚莹的心情好了起来,顺手拔了头上的发钗递给阿梨,“赏你的。”

  阿梨喜笑颜开:“谢美人赏!”

  “好好做事,以后有你的好。”戚莹起身走到窗边,阿梨机灵地帮她推开窗。

  毛有余就住在她的对面。

  以她们位份,还没有资格单独接驾,侍寝都要被去甘露殿的。

  只不知,她们谁会先侍寝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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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日后,新进宫的家人子开始侍寝。

  贺闳倒是不偏不倚,从高位到低位,按着顺序翻牌子。

  仪贵人第一个。

  然后就是戚美人,她得偿所愿地赶在了阿余前头侍寝。

  这两人侍寝后,贺闳又是半个来月没进后宫。

  接着就点了梁才人侍寝。

  等到尚寝局的女官来到福熙阁的时候,就又是七八天过去了。

  禄国没有将嫔妃裹在被子里抬走的规矩,只是第一次侍寝,都要去甘露殿,取承上天雨露之意,其余时候,就看天子在哪里歇息。

  来到甘露殿之后,先是被送去焚香沐浴。

  浴毕换上水红色的寝裙,也不必挽发,只由着女婢往身上涂抹香膏。

  侧后方站着的女官开始给她讲燕寝事宜。

  边说边感叹余才人还真是稳得住,寻常妃嫔听这些早就红了脸,可她却神色如常的。

  阿余透过铜镜看了眼女官,自然猜出她在想什么。

  心头不由的轻哼——这有什么可害羞的?我老猫一只,都活六百年了,还怕这……

  与此同时,贺闳还在处理政务。

  书案上的奏疏已经堆成了小山,照这样下去得处理到后半夜去。

  可贺闳有个习惯,不把眼前的奏疏处理完就不睡觉。所以平素宦臣都是斟酌着往上递折子,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了,竟有这么多……满堂给身后的金玉递了个眼色,两人悄无声息地换了个位置,然后悄然退到殿外。

  踏出门槛,对另一个宦臣招招手,“春儿。”

  满春嗳了声,躬身行来。

  满堂低声问:“今日的奏疏是谁送来的?”

  “是多寿。”

  满堂咂了咂嘴,“这兔崽子。”

  满春跟满堂同期入宫,说话自然没那么设防:“这是出了什么事?”

  出了什么事?

  满堂声音又低了几分,声音含糊着:“新妃入宫,便有人坐不住,竟把手伸到了御前来。”

  满春微微纳罕:“这倒是稀奇。”

  圣人登基四年,后宫安分的紧,小小的争宠是有的,胆敢往前伸手的还真没有。

  啧,今年这就有了。

  这是掐准了圣人的习惯,故意多搬了奏疏来,就为了……

  满春往后殿的方向看了眼:“这位余才人,得罪的人可不少呢。”言罢觎了觎满堂的脸色,“哥哥,咱……管吗?”

  满堂一甩袖子,“管?你我有这个能耐?”

  那一位在圣人心里头什么分量,谁人不知?谁敢作死去管?

  “那……”满春讷讷,“若累着了圣人……”

  “那自然是不能。”满堂也是满脸不快,“但奏疏已然送上,再撤回来是不能够了,想法子劝着圣人休息吧。”

  后宫之争,难为得却是他们。

  这叫什么事!

  再折回内殿,与金玉交换回来,便犹如木桩般无声无息地立着。

  一个时辰过后。

  案牍上的奏疏还剩小半,寝殿里的余才人也等了好半天。

  满堂估算着时辰,小心翼翼地道:“大家,残蜡将尽,仔细伤了眼睛。”

  贺闳顿笔,稍稍闭了闭目:“再换盏灯来。”

  满堂紧着嗓子道:“时辰不早,您也该歇息了,龙体要紧啊。”

  贺闳不悦地拢眉:“多话。”平素他都是要批完案上的奏疏才会就寝的,他又不是不知,今日聒噪什么?

  “大家恕罪,奴才也是担心您的龙体,这都亥时三刻了……”

  “亥时?”贺闳也是没想到,“都这么晚了?”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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