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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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音红着耳根,面上故作镇定的开门探了探头,昂首挺胸阔步走向院中。

今日一早她赖床不起,京墨知她害羞,揶揄一番后贴心的带着龙修和金乌出门,顺带命大狼狗也跟着一同前去。

故此时院中一片寂静,她少了些许压力,欲去厨房寻些吃的。

“君上要去何处?”

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她一跳,转身看到身后坏笑的子苓,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,道:“饿了,去寻些吃的。”

子苓走上前故意道:“世人都道‘有情饮水饱’,君上竟还会饿?”

“……神仙虽不食五谷,但还是要吃东西的。”

子苓拐着调调“哦~”了一声,尾音拖的长长,配上脸上贱嗖嗖的表情直逼的她想揍人。

“果真是近朱者赤,与龙修待的时日长了,浑身尽成了他的痞气。”

子苓哈哈一笑,揽了她胳膊向前走,边道:“君上不必这样,府里除了黄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之外,哪个不是活了许久的?自是何事都见过,您又何必这般遮掩不自在?”

“……本君脸皮薄。”希音边护着她逐渐显怀的肚子。

她噗嗤一笑,道:“君上羞羞,脸皮薄这话也能从您口中说出来?”

希音瞪她一眼:“你莫要觉得怀了身孕本君揍不得你,本君别的本事没有,单记性是一等一的好,待将你孕期这些事一一记下,出了月子有你受的。”

看着自家君上别扭傲娇的模样,她忍俊不禁,忙连声应下。

京墨估摸着房中小猫应起了,才踩着点回了府内。

金乌与龙修跟在身后窃窃私语:“圣神一早唤我们出来便罢了,领着我们无头无尾转了一圈街市不说,难得我起了心思买些吃食,他竟一个转身说走边走……”

龙修笑拍他肩,安慰道:“跟了你家圣神两万年,还没摸准他的性子?”

金乌唉声叹气道:“圣神之前也从未有过心上人,哪能摸得准原来是……”

突然一道冷冽目光投过,他吓的一凛,忙闭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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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音见府中只有她们与屋中看书的黄莺,问道:“他们都去了何处?”

“不知。”子苓盛了一碗银耳汤与她,“几人一早就出了府,也不知在忙什么。”

希音品着银耳,甜而不腻甚得她心,边与她道:“当初你在婺州与龙修初遇时,还在太极图中为他挡了那道士一招?”

子苓不知君上怎突然谈起这陈年往事,但也无甚隐瞒,便应了声。

她目光沉沉,语气冷了两分:“还未修成神体,倒做起了救世神的事。龙修上神之身已修了十多万年,你自以为可比他高出许多?”

当日报于殿上时,她气的恨不得将那道士千刀万剐,但的确不知太极图中两人还有这么一段渊源。

后来于屠夫家中重逢,龙修一句救命之恩引她疑窦,调查后才知原委。

若龙修未眼疾手快护着她,若清虚真人晚到一刻。

后果是何,她不敢想。

子苓知君上定会发怒,故当日未敢坦言,后这事逐渐淡化她也不再提起,如今君上既已知晓……

“子苓知错,君上勿恼。”

还是乖乖认错为好。

希音冷哼一声,当她知晓原委后,一阵阵后怕惊的她手心发凉,这丫头真正胆大包天:“行了,此事已过了许久,我不过是今日与你提一嘴罢了,日后不管何事,定要保护自己为重。”

“是。”

子苓回以一笑,心底暖流划过,自家君上傲娇性子依旧啊。

后见君上隔着衣衫将手轻轻放于她隆起的腹部,眼中满是新奇:“平日可有不舒服?听说有的女子孕期上吐下泻,夜间也常常睡不好。”

她笑道:“君上说的是头三月的反应,但也是因人而异,我除了胃口不好之外并无其他,夜间睡的也安稳,只是随着肚子渐大,这几晚腰间有些困,翻身也不太方便,其余倒是都还好。”

“现在是已五个月?”

“是。”

希音歪着头看,暗叹生命之奇,正欲收回手时,感觉手心有何物轻轻划过。

她手僵在腹部:“刚……刚是何物?”

“君上方才可是感到胎动?”子苓将手叠在她手背上,笑容里尽是爱意,“这些日子便常常可感到小家伙在动,看来是个顽劣的。”

“胎动?”希音从未听过这个词。

“是,孩子在腹中逐渐成型后,便会与外界交流,凡间称之为胎动。想必方才是察觉君上来看他,与您打招呼呢。”

希音错愕:“他他他,他如何做的?用脚?”

“这个不知,应当是吧。”子苓见她两眼亮晶晶,笑道,“君上喜孩子我是知道的,圣神可否也喜?若您二人有了打算,不如也生个多好。”

软软蠕蠕,长的与他一般模样的小豆芽?

她眼尾晕出一片柔色,想想就觉得开心。

她道:“不知,应当是喜欢的吧,毕竟蠢鸟是由他一手带大的,也未见他有何反感。”

更何况自己孩子。

子苓道:“那便是了,君上若为圣神诞下子……”

“不可不可。”希音忙打断她,摇头摇的异常坚定,“万万不可。”

子苓这才发觉自己只顾眼下之景,却忘了君上与她不同,并未与圣神结亲,过早诞下子嗣与她名声有损,也必惹老帝君反感,若一气之下拆了两人莫不是得不偿失。

“瞧我这脑子,尽乱给君上出馊主意,此事急不得,待成亲之后再谈才是。”

“不不不,那也绝不可。”希音仍旧坚定的摇头,“日后再谈吧,此时还过早。”

“这是为何?君上可是不喜孕育子嗣?”

“并未。”希音叹道,“只是与他不可……”

她话音未落,就见子苓惶恐的看向她身后,结结巴巴道:“参,参见圣神。”

她暗道不好,下意识回头,果真见他面色阴沉,瞳孔幽深令她不敢直视,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令她心虚的垂头。

想必方才两人对话,他听了不少,最要命的应是她坚决不肯为他诞子嗣的话……

三人谁也未开口,子苓识趣的从一侧偷偷溜出,希音知他生气,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正欲逗他,手腕被抓住径直向外走去。

“等……”

京墨气的不轻,步伐自然快步流星,希音跟不上他,一路小跑累的慌,也不知他要带自己去何处,便动动手腕想让他回头,提醒他走慢点。

结果她手腕刚动,京墨便用力抓的更紧,面色愈加不善,只当她是要挣脱,停了脚步施法离开。

希音一个趔趄差点摔他怀里,定睛看了四周,原是二人房内。

手腕仍旧在他手里,她也不敢抽回,垂头心虚问道:“怎突然回了房?”

无人回应。

她悄悄抬头看他,就撞进那双黑曜般的双瞳,向来清冷润泽的眸底,此时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
他应当是很难过吧?

另一只手拽着他袖口轻晃,眨巴着眼撒娇:“你生气了?”

“你说呢?”

“方才我与子苓谈话,你听了多少?”

他面无表情:“不多不少,恰好听全了那些绝对不会为我生孩子的话。”

她知理亏,不敢说话。

“那句‘只是与我不可’何意?不解释与我听听?”

她手指缠着他袖口的布料转圈圈,却不肯开口。

京墨眼底的光逐渐黯淡,心底如吹进了九幽炼狱冰冷刺骨的寒风,凉了他四肢百骸。

方才归府后,他与房中寻不到她,便知她定是饿了,果真在厨房见到她身影后,心中已想好为她做何膳食可令她开心。

但走进一看发现子苓也在,两人交谈甚欢他也不便打扰,欲过会儿再来时就听到两人谈到此话题,他下意识伫立原地不舍离开。

他也想知道她的心意。

然后就听到她态度极其坚决的拒绝子苓提议,且还直言定与他不可。

冷意从头顶蔓延至全身,两人昨日分明缠绵缱绻,今日便听得此言,他吐出一丝苦笑。

“希音,你知道的,只要你在我身边,有无子嗣我并不在乎,我只要你。”他定定看着她,“但那句‘只是与我不可’,我可否理解为,与旁人便可?”

本以为她的回话依旧是石沉大海,定不会应他,或者急忙否认他。

谁知她顿了顿,竟点了头。

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更甚,周遭空气瞬间冰至极点,她不由缩了缩脖子,才反应过来她的承认对京墨而言是多大的打击。

忙抬头与他解释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京墨已甩开她手腕快步至窗前,袖中气到发抖的指间泄出他此时的情绪,胸前起伏不定的怒火似要燃尽三山九州。

希音知他误会了,忙跑过去抱着他胳膊拉他,他眼底竟有的几丝茫然与无措生生刺痛了她,又急又怕之下,哇的一声哭出来。

京墨双拳紧握强自忍下怒意,生怕失去理智误伤了她,结果却听到她的哭声。

终还是不忍她哭,他抬手擦她泪水,哑着声音问:“哭什么?”

作者有话要说:

一更一更!!

我……如果我说我要虐,你们会不会打我啊哈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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